大家聊起旧时光,还不忘互相调侃(从左到右依次是庄灿辉、骆金福、谢汉元、江前培、杨鹏辉、孙旺水)
东南网8月26日讯(海峡都市报闽南版见习记者 花蕾 记者 谢明飞 实习生 王伟森 文/图)前天,泉州台商投资区长新村杨鹏辉老人家里格外热闹。
谢汉元正歪头瞅着骆金福,“大红人你怎么老得这么快,你当年那股一人能煮120个人饭的气势去哪啦?”
被调侃的骆金福指指庄灿辉的大肚子说:“你怎么也胖成这样,部队时这么胖怎么爬得动电线杆。”
除了去世的黄必达和在他乡的江锦辉之外,分别45年后,6个惠安籍老战友齐了,自己寻原海坛水警区老战友的心愿也算是圆了。看着都白了双鬓的兄弟,杨鹏辉用手背抹了抹眼睛。大家约定,明年再去平潭岛,看看那片海和那片山。
一通意想不到的电话
“谢汉元,战友通过海都报找我们呢”
8月22日,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周五。台商区东园镇的谢汉元和往常一样,正和厝边话着家常,一通让他意想不到的电话打破了平静,“谢汉元,战友想我们啦,通过海都报在找我们呢!”
这是张坂镇的战友孙旺水打来的。当天下午,孙旺水抓着报纸赶到谢家。谢汉元摩挲着报纸,有些不敢相信报纸上这两位老人,就是当年威风凛凛的杨鹏辉和部队“大红人”骆金福。他让女儿拨打海都热线通968111,打听杨鹏辉和骆金福的联系方式。
在等待记者回复的1小时内,谢汉元觉得每分钟都是难挨的,他立刻从张旺水那找到骆金福妻子的电话,拨下了11个数字——此时,在厦门的骆金福正在厨房围着围裙切鸡肉。
就在骆金福接完谢汉元的电话,喜滋滋地催促女儿帮他买回泉的车票时,家住丰泽区的江前培,刚看到报道,正凑近手机,费力地在查找谢汉元的联系方式,这是在今年年初一次宴会上和谢偶然相遇要到的。
当晚,家住东园镇秀土村、当年炊事班副班长庄灿辉也接到了骆金福的电话,“周日一起到杨鹏辉家聚聚,我们一个都不能少”。
一笔一画抄写电话簿
“这样,以后谁也不会把谁弄丢了”
8月24日上午10点,孙旺水在村民的带领下,踏进杨家门。杨鹏辉弓着背,一眼就认出这个黑发男子,“孙旺水,怎么没变啊!”
孙旺水看着被病痛折磨得连腰都伸不直的杨鹏辉,本想拍拍他后背的右手放了下来,伸出左手,紧紧握住杨鹏辉枯槁的双手。穿着背带裤的江前培紧随其后,轻轻搂着杨鹏辉。
“我们迟了一步哇。”紧接着,骆金辉、庄灿辉和谢汉元一起走进客厅。
六个人,除了过世的,离乡的,算是齐了。眼前的画面让杨鹏辉的眼睛有些湿润,他用手背揉揉眼睛,转身挪进卧室,拿来纸笔,颤抖着递给身旁的孙旺水。孙旺水一笔一画写下自己的名字和联系方式,传向下一个。
骆金福拿过一份完整的联系方式,低头抄写5张,递给每人一张,“这样,以后谁也不会把谁弄丢了”。江前培接过纸片折成方块,揣进口袋里并系上扣,拍拍一旁的谢汉元说:“就算你迎面走来,我肯定也认不出来了,但只要一张嘴,听声音我肯定能听出来,因为我们是朝夕相处的好兄弟。”
有你们陪伴的旧时光
“巴不得他们天天去采购,就能来看我了”
一壶热茶,老友在侧,说起旧时光,一切都历历在目。
1965年1月的一天,背着棉被的谢汉元猫着身子走进漆黑的防空洞,就在前一天,他接到去防空洞值班的任务。每天除了吃饭时能外出,剩余时间他都得待在洞里。防空洞在炊事班去城里采购食材的必经路上,“我巴不得‘大红人’和庄灿辉天天出去采购食材,这样他们就能来看我了”。有次,骆金福怕他在昏暗的洞里看书会影响视力,还捎来一根蜡烛。
每逢周末,通讯站放假,江前培、孙旺水、杨鹏辉也会钻进洞里陪他说说话,这也是山洞一周最热闹的时候。临近中午,谢汉元就在洞里竖起耳朵听外面动静,远远听见战友们的声音,他就突然冲出来,吓他们一下。然后几个年轻人,对着海风和山洞哈哈大笑。谢汉元还喜欢缠着他们讲讲城里的见闻,“我一个人在洞里待了8个月,对着电话和墙壁,没有他们我都不知道怎么过”。
说到骆金福为啥叫“大红人”。庄灿辉拍拍骆金福的肩膀,一脸骄傲地介绍,他入伍一年就成为预备党员,又是学习毛泽东思想标兵,“这些惠安老乡里,数他先进性最强,我们都以他为榜样。”
回平潭岛再看看那片海
“保重好身体,多活几年,兄弟几个多见面”
多年前,大家没有一张合照。趁着摄影记者在,老人们都说,拍张合照留念吧。
当相机举起来时,大家互相谦让都往边上挤,年纪最大的杨鹏辉被推到中间。骆金福轻拍了下杨鹏辉的背:“站直,站直。”杨鹏辉情不自禁举起右手行起军礼,瞅瞅两边的稍息站立的兄弟,他又把手放下。
拍完照,就到了午饭时间。饭菜上桌,孙旺水站起来给大家盛饭,庄灿辉看着饭菜感慨着:“50年前同吃一锅饭,50后又坐在一起同吃一锅饭。”
谢汉元举起筷子,在空中划拉着说:“我们保重好身体,多活几年,兄弟几个多见面。明年,我们回平潭岛看看,那片海,那片山都还在。”
“好。”齐齐的回应声绕着屋梁传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