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退休的蔡娅治常常会不自觉地哼唱熟悉的旋律
下乡演出睡牛棚
有时还要帮农户种地
戴着草帽,卷着裤腿,用扁担挑着棉被、脸盆等生活用品,蹚水过河。这是1966年以前,我和团员们下乡演出时经常要做的事情。和现在剧团演出下榻酒店或专车接送当天往返不一样,那时候交通不便,条件艰苦,我们下乡演出大都不能当天回来,而且农民兄弟的日子也不好过,为了不给他们增加负担,我们要把一些日常用品挑在肩上,以备不时之需。有时候,我们会借住在农户家里,有时候则睡在废弃的牛棚里面。
记得有一次,演出完已经很晚了,我们挑着东西,要连夜赶往下一个演出地点。具体从哪里出发,我有点记不清了,只知道当时摸黑一直走,直到快天亮时,才走到接近同安的地方。演出需要用的工具,被绑在板车上,由体力好的男团员,负责推车。
除了肩挑行李步行演出外,我们偶尔还会在下乡的地方帮老乡干活。有次演出时逢农忙,大家忙着收割水稻,我们也跟着一起下地。我清楚地记得,当我们从泥泞的水田里抬起脚时,常常能看到软软的水蛭趴在小腿上吸食着鲜血。
尽管如此,舟车劳顿的疲倦却总会在每次演出开始时一扫而光。当时乡里没什么娱乐项目,知道有剧团要来演出,男女老少都会提前抱着椅子到演出场地占位子。即使下雨也不肯走,而是撑着伞坚持看完。如果是在室内演出,我们结束后还会有一个特别的环节,就是送观众出场,用现在的话说,应该就叫场外互动吧!
特殊年代里
我们想唱的嗓子痒了两年
1966年以后,剧团遭到了严重破坏。原本挂在我们团里用来宣传的剧照,被全部扔到了地上;戏服等其他演出工具,也被搜罗起来集中烧毁。看着躺在地上的照片,我心里十分难受,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捡起照片藏了起来。
大概是1967年,我和剧团的同事被分到了各个乡镇的工厂做工,我在永春的纺织厂里当纺织工人。其他同事有的被分配到钢铁厂里,每日与高温和铸铁为伴,十分辛苦。我每天听着纺织机吱吱呀呀的声音,口里、鼻子里钻满扬起来的棉絮,心里却一直想着,什么时候可以早点回到剧团,继续在台上唱戏。而在那段特殊的时间里,《陈三五娘》自然是演不了的,观众也都看不到。
当了两年工人后,剧团演出终于恢复了。再次站上舞台上排练《陈三五娘》,那种心情很难形容。值得高兴的是,《陈三五娘》的戏剧演出“解禁”后,几乎每场演出都爆满,一张两角五分钱的票,在当时已是一票难求。
作为梨园戏的看家戏,《陈三五娘》在那两年里,让戏迷们等得太久了。捧着泛黄的老照片,我心里那些零碎的记忆,又一点一滴拼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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