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8月20日,厦门大学历史系教师庄为玑和林祖良、史其敏等人前往后渚考察退潮后的沉船情况。图为庄为玑(中)、林祖良(右)从船体暴露部分捞出瓷器和香料药材。 (史其敏 摄)
海船出土震惊世界
经国家文物局批准,古船的发掘自1974年6月9日正式拉开序幕。参加田野发掘工作的单位有福建省博物馆、泉州地区文管会、泉州海交馆、厦门大学历史系、厦门郑成功纪念馆和泉州中学历史科校际教研组等,参加人有叶文程、苏垂昌、林祖良、陈泗东、王世战、刘衍坤、李再铭、李登俊、郑焕章、唐杏煌、郭慕良、张克秦等;周海宇、柯孙瑶和黄炳元等负责宣传接待工作。
经过2个多月的苦战,在发掘队成员的共同努力下,以及各界人士的大力支持下,发掘工作于当年8月25日顺利结束,沉睡已久的古沉船终于完全展现在人们的面前。“庄为玑先生虽因年迈,不能直接下海参加发掘工作,仍时常来信指导,询问工作进展。只要有空,他就来发掘工地关心古船的出土情况。”林祖良谈及当时的发掘情况时,这样补充道。
从古沉船船体结构上看,除龙骨外,舷侧板用三重木板,船壳板用二重木板。《马可·波罗游记》中称,中国船“侧面欲坚固,用三重木板”。《蒲寿庚考》引元代说法“当时中国船,船底系用三重木板”,这些与沉船实际情况基本一致。宋元船只的结构相仿,可见多重板结构应是宋代海船的特征之一。海船共有13个船舱,水密隔舱是唐宋以来我国木造海船的特点之一,这在中外文献中也都有记载。这艘古船的形制与宋船相符,但宋船的形制有些也为后世沿用。因此,要判断它的年代,还须结合船舱中的出土物来考察。
古沉船船舱中出土的陶瓷器不少。青釉器中的各类器物造型,一般都具有宋代陶瓷器形制特点。如青釉花瓣式盒盖和青釉碗、青釉洗等器物,是宋代龙泉窑烧造的,这类青釉器内外均施釉,釉汁光亮莹润,表面呈细小碎裂纹。其装饰花纹,如莲瓣纹、刻划纹和缠枝花纹等,也都具有宋代装饰艺术。黑釉器中兔毫盏标本,是宋代建阳水吉建窑的产品。白釉瓷盒和瓷碗等,按其釉色和造型,与新中国成立后闽南地区宋代古窑址所出相同,应属同一时代。
出土的铜钱,按其年号看,少数为唐钱,多数为北宋钱与南宋钱。龙骨两端“保寿孔”中放置的铜钱,都是北宋时期的,说明船的建造与下水年代较早。而船上其他部位发现的铜钱,年号最晚的是南宋度宗年间铸造的“咸淳元宝”(1265年至1274年)。船上没有发现宋代以后的铜钱,这对判定这艘海船的年代有较大的参考价值。
从船舱出土物来看,数量最多的是香料木和胡椒等,都是我国从南洋诸国进口的大宗货物。宋代泉州海外通商贸易发达,香药、香料的海外输入很频繁。这些香料木和胡椒的出土,正是宋代中外经济交流的实物证据。 船中还出土了木牌与木签,墨书文字的木牌(签)上写有“曾幹水记”、“林幹水记”、“张幹水记”等,结合宋代官制研究,“幹”系“幹办官”的简称,这样的称谓在元代未见沿用,这也是推断海船年代的一个佐证。
1974年9月9日,“古船发掘报告编写小组”成立,由林文明、许清泉、林祖良、王洪涛、陈泗东组成,林文明任组长,许清泉任副组长。编写小组主持编印《古船资料辑录》《晋江地区古陶瓷窑址汇编》,翻印了《岛夷志略》《瓷器概说》《文物保护文件汇编》等书,留下了宝贵的资料。
1975年3月,新华社正式发布泉州湾宋代海船出土的消息,许多国家的新闻媒体纷纷转载,并称之为“世界考古珍闻”,是“中国近年来的重大考古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