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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医生医疗援非:面对死亡 非洲人的平静让人震撼

2015-09-22 10:19:59  来源:东南早报  责任编辑:陈小妮   我来说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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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医生医疗援非,在艾滋病高发的博茨瓦纳工作三年

面对死亡 非洲人的平静让他震撼

许天文为非洲患者诊治

□早报记者 麦彬彬(图片由许天文提供)

“到非洲,我付出的是医疗外援,收获的是心灵外援。”

许天文,福建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的一名医生,八年前,他自告奋勇申请援外医疗,前往非洲。那里,艾滋病肆虐,许天文每天都要接诊十来个晚期艾滋病人。

慢条斯理的生活、不温不火的患者、触目惊心的溃烂、静谧安详的死亡……This is Africa(这就是非洲)。非洲的一切与中国太不一样了,差异撞击着许天文。

医疗援非三年 离开时儿子仅两岁

2008年12月9日,在厦门国际机场登机口,许天文他蹲下身来轻轻地吻了一下刚过完两周岁生日的儿子:“宝贝乖,要听妈妈的话。”然后拎起行李包,转身走进安检。望着许天文的背影,妻子紧紧抱住年幼的儿子,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为什么要去非洲?在她的印象里,那是一个混乱、贫穷、充斥着疾病的地方。

2007年11月6日,许天文到福建省卫生厅外事处国际交流中心培训基地报到,成为福建省第十二批援博茨瓦纳预备队员中的一员,接受为期一年的援外培训后他将奔赴博茨瓦纳医疗援外三年。“医疗是内涵和手段,援外是外延和目的,而医疗援外更是一名医生的神圣使命。”

然而,身为一位父亲,许天文竟觉得自己有些不合格。“孩子出生到他五岁,有三年我是失职的。”非洲援外三年,每年的中秋节,许天文总会打开电脑跟远在家乡泉州的妻儿视频,在互联网里实现一家人的团圆。

看着视频里的儿子越长越大,一次比一次机灵,许天文是欣喜的,然而小孩子似乎不喜欢对着电脑看爸爸,好几次他抱着妈妈在电脑前又哭又闹,喊着要爸爸抱。每次遇到这种情况,许天文总会板着一张脸,呵斥道:“你再不听话,爸爸就不回去了。”有那么一次,儿子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窝在妈妈的怀里不再说话,许天文沉默了。

“那是我在非洲的最后一个中秋节,距离回国还有85天,电脑另一边的儿子哭成泪人,看得我很难受,但我却不知道如何安慰他。我想等孩子长大了,如果他知道他的爸爸曾经深入非洲治疗病人,他会以这样的父亲为豪。”对许天文而言,到非洲援助更是一位父亲言传身教、留给孩子的一份精神食粮。

见证死亡非洲 别样的宁静与祥和

博茨瓦纳的公路上,两头牛不紧不慢地晃悠着。一辆汽车驶来,没有鸣笛,而是停了下来,没有喧嚣,车上一二十个人都在静静地等牛走过去。这样的场景,许天文在非洲时常遇见,三年里,他从不解到习以为常,因为在慢节奏的非洲国家,人们连死亡都得看淡,更何况这短短数分钟的等待。

“习惯了国内争执不休的医闹、对死亡撕心裂肺的哀嚎,到非洲医疗援助三年,看到他们的生死观、对医疗纠纷的态度,付出医疗援外的同时,我收获的是心灵外援。”

2010年,在博茨瓦纳医院值班的一个晚上,许天文接到护士电话,一名重病患者病危。许天文火速赶往医院,在病房门口,他呆住了。此时,病人身上的管子和静滴已经全被拔出,体表被擦拭得十分干净,他平静地躺在床上,等待死亡的来临。许天文说,直到那时他才知道,护士叫他过去不是去抢救,而是开具一张死亡证明,让病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得到最人性化的关怀。

“非洲人对死亡看得很淡,他们更加重视对病危患者的关怀,而且他们也更加理解与体谅医生。”许天文回忆,他在博茨瓦纳医疗援外时,有一个食管癌晚期患者,上午门诊时被诊断为食管气管瘘,许天文告诉他一定不能吃东西。然而,当天中午,这位患者就忍不住在病房里偷偷吃了东西,最终引起窒息。患者家人见状后,立即呼叫护士,而护士却拖拉了好一阵子。

许天文赶到病房进行抢救,遗憾的是,抢救失败,患者死亡。许天文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走出病房,他猜测门外迎接他的,是十几位家属喋喋不休的咒骂。

出乎意料的是,一位为首的家属走上前去,紧紧握住许天文的手,向他尽心竭力的抢救表示感谢。对于这场意外,患者家属只要求值班的护士道歉,并加以改正。

“救死扶伤,这是医生的职责,我相信每一位医生都会尽力去救治患者。非洲人相信医生、理解医生、体谅医生,如果我们能像他们一般,多一些理解与包容,当下中国的医患纠纷就不会如此严峻。”许天文感慨。

打造病友之家 人文关怀温暖患者

博茨瓦纳是撒哈拉沙漠以南艾滋病最高发的国家之一,官方通报的发病率为25%,而医院里的患者中超过半数均是艾滋病患者。在这样一个“高危”的环境中,一切却都是有条不紊。从非洲回来,许天文有了新的想法,他想给晚期肿瘤患者打造一个温暖的家。

“非洲的医院里,所有的医务人员每天都要接触艾滋病患者,给他们打针、换药,陪他们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没有与死神搏斗的紧张气氛,只有平静祥和的关怀与陪伴。”在许天文看来,充斥着病毒的医院更像是艾滋病患者的家。

“我很想把非洲的这简单的生死观和人文关怀理念带回泉州,并让其在这里生根发芽。”2013年许天文在医院领导班子的支持下创建了肿瘤内科,并亲力亲为筹建温馨的病友之家。

走进肿瘤内科病房,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小清新。护士站的LOGO以橙色为主,颇为温馨,桌面上、走廊里,整齐有序地摆放着盆栽,绿叶葱葱,花开正艳。整洁的病房外,是一个偌大的阳台。与众不同的是,阳台上有几个书架,上面满是治愈系的心灵修养书籍。

“有时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这是许天文行医的理念,他极力去创建一个温馨的病友之家,同时坚信人文关怀理念在肿瘤病人治疗过程中的重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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