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美的石雕会唱歌
——惠安石雕业转型路径调查
惠安佳能公司工人在调试自动化石雕机。记者 刘益清 通讯员 邱旭伟 摄
东南网12月31日讯（福建日报记者 何金 通讯员 张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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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安石雕，中国南派石雕的代表。改革开放以来，惠安人将古老的石雕艺术产业化，创办了大量石雕企业，实现出口与内销“双管齐下”，缔造出一个规模庞大的石雕产业。2014年，惠安全县规模以上石雕企业产值超165亿元，产品出口占全国同类产品四成以上，产品远销日本、韩国、东南亚、中东、欧美等100多个国家和地区。
然而，作为传统制造业之一，近年来，惠安的石雕业也频繁遭遇产能过剩、劳动力价格上涨、销售不畅、利润率下滑等诸多困扰。面对困境，惠安的石雕人奋起突围，谱写出一曲传统技艺和传统产业的现代转型之歌。
1 机器换工
走进惠安新海峡石业公司雕艺车间，记者看到，2台“机器手”正围着一块巨石“挥舞”，一名操作员在一旁盯着电脑，对“机器手”进行操控。不到半小时的工夫，一座精美的石狮雏形初现。
新海峡石业公司董事长王经民告诉记者，这些“机器手”，是公司今年新购入的石雕机器人。过去，雕刻一只普通的稍大型的石狮产品，通常要10个工人用一周的时间才能完成。现在使用机器人，只需调整好参数，一个机器人用一天的时间就能完成。
据了解，过去，石雕作业一直依靠人力来完成。然而，由于手工石雕技艺劳动强度大，年轻人多不愿意从事这一行业，造成雕刻传承的断代和企业用工的不足。
“雕刻工人每年的工资涨幅都在20%左右，仍招不到工人。如今，使用自动化机器进行雕刻，不仅用工难问题解决了，产品稳定性也大大提升。”王经民说。
而在豪翔石业公司总经理蒋海鹰看来，这些年，石雕行业招工难的一个重要原因，在于工作环境不好，传统的石材雕刻环节，容易产生大量粉尘，年轻人大多不愿意从事这一工种。而使用机器人替代人工雕刻，很好地解决了这个棘手的问题。
据悉，目前惠安全县的石雕企业中，已有约35%的企业采用了智能设备进行自动化生产。
事实上，石雕行业自动化，在业内一直有争议。一种声音认为，过于自动化，会让石雕失去艺术性，沦为批量生产的工艺品。然而，在用工难之下，自动化又是石雕业不得不走的路。
“在用工形势严峻的情况下，如不改变，整个行业发展就失去了机会，甚至被淘汰。”惠安县石雕石材同业公会会长蒋细宗说，当前，国内其他石雕产区发展迅速，自动化的发展趋势明显，惠安石雕产业必须尽快实现自动化，才能实现转型。
“把石雕从传统生产型产业转化为以设计为主的创新型产业。像国际上一些著名的首饰、服装品牌都是这样，就是胜在样式设计的创新上，然后再包装一些大师手工制作的高端产品。石雕也可以走这一路子，只有真正产业化，才能把知名度和影响力打造出来。”蒋细宗说。
2 大师经济
在位于惠安县城的中国雕艺城内，以石雕见长的中国工艺美术大师王向荣近日正在精心琢磨一尊超大型观音佛像的雕刻方案。
这尊石雕佛像的订购者，是来自广东的某著名企业家。上个月底，该企业家特地慕名从广东佛山赶到惠安，现场下了订单。
蒋细宗告诉记者，这几年，尽管外部经济环境不景气，石雕行业呈现低迷态势，但是，高端领域的定制式订单却呈现走高态势。尤其是惠安本土这些著名的石雕大师，常年都在忙碌，基本不缺订单。
惠安雕艺名扬天下，世人无不对其精湛的雕刻技艺赞赏有加。近年来，惠安不少“任性”的石雕大师在“艺”与“意”上下功夫，不走寻常路，在作品中融入自己对艺术的领悟和生活的感悟，使作品散发出旗帜鲜明的个性色彩，吸引了大量高端订单。石雕行业低迷之下，大师经济正在崛起。
2名中国工艺美术大师、6名中国石雕艺术大师、2名中国木雕艺术大师、17名省工艺美术大师、48名省工艺美术名人、600多名中高级工艺美术师……从2012年起，依托群星璀璨的大师群体，惠安着力打造大师经济，两年多来，命名了两批共31家大师文化企业。这些企业不仅是惠安雕艺的业界翘楚，更带动起这一产业在经济寒冬中保稳发展，并加快了行业转型升级的步伐。
3 名人经济
在惠安，与大师经济相对应，名人经济正风生水起。
近年来，无论是国内市场还是国际市场的石雕需求领域，为历史名人或企业家树石雕雕像的热潮正在形成。惠安的石雕龙头企业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种需求，大力开拓这一市场，一个庞大的石雕业名人经济正在逐步形成。
近日，记者来到位于崇武镇的惠安磊艺石材公司，来自俄罗斯的建筑商吉多尔拉夫斯基在翻译的陪同下，正在对一尊高达5米的普希金石雕雕像现场验货。“之前对惠安的石雕企业及产品多有接触，这边的石雕艺术家工艺独到，艺术功底扎实。”吉多尔拉夫斯基说，这尊雕像，要放在普希金的故乡俄罗斯的普斯科夫郊外的米哈伊洛夫斯基村，成为当地的标志性雕像。
台湾王永庆石雕像和浮雕像、美国马丁·路德·金雕像、长沙橘子洲头青年毛泽东艺术雕像、马六甲郑和雕像、台南郑成功骑马巨型石雕……据了解，近三年来，全球有300多位名人的石雕像来自惠安。大批惠安产的名人石雕精品，成为全球各地地标的同时，也打响了惠安中国石雕之都的品牌。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在开拓全球名人石雕市场中，惠安走出去的不仅是石雕产品，还有一大批身价不菲的惠安雕艺大师，也开始大踏步地走出国门。
记者在惠安采访时，省工艺美术大师孔武站正要出发前往西班牙。“因为要在那边创作，此行大概需要半年时间吧。”孔大师告诉记者，他此行是为西班牙文艺复兴时期的著名作家塞万提斯创作石雕像。
记者点评>>>
惠安石雕，是制造业产业，也是艺术品。然而，在快速发展了20多年后，近年来，和其他的传统制造业一样，惠安石雕业，也进入了调整期，整个行业深陷用工难、产能过剩、利润率下滑等困境。
突围与转型，是不二选择。无论是机器换工还是发展大师经济、名人经济，都是在此转型背景下惠安石雕人的路径选择。审视惠安石雕业上述三大转型路径，我们发现，机器换工，是着眼于从提升要素效率这一角度出发，从而化解了劳动力成本压力；而发展大师经济和名人经济，则是从行业发展进行重新定位，提高产品档次和含金量，从而提升行业整体发展水平。这些路径，值得参考，对于我省其他产业，都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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