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海妹（左一）的时间几乎都在照顾哥哥和奶奶
16岁，本该是无忧无虑的花季，然而，在泉州台商投资区张坂镇霞美村，女孩黄海妹却在昏暗的石头房里，照顾着22岁智力障碍的哥哥和87岁年迈的奶奶。10多年来，她用柔弱的臂膀支撑着这个家。沉闷单调的生活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这个女孩，她变得呆滞迟钝，心智发育比同龄人缓慢。她的未来在哪？这个家庭该怎么办？
面对不幸 女孩挑起家庭重担
黄海妹的家位于张坂镇霞美村一座破败的石头房，房子建于20年前。走进屋子，她和奶奶、哥哥坐在板凳发呆。看见生人，她面无表情，只是眼睛一直盯着看，既戒备又好奇。骨瘦如柴的哥哥蜷缩着身体靠着墙壁，摇头晃脑咿咿呀呀。突然，哥哥摇晃着站起，想要往外冲去。这时，海妹赶忙上前制止，口中重复着：“别跑！别跑！”看到哥哥坐回板凳，她才跟着坐下，继续发呆。
87岁的奶奶告诉记者，孙子海平智力有障碍，有时会想跑出去，海妹怕哥哥跑丢，几乎每时每刻都会守在身边。据悉，海妹的父亲外出打零工，奶奶年事已高，照顾哥哥的重担就落在她身上。哥哥生活不能自理，大小便失禁，她每天都要帮其换洗衣裤，就如照顾婴儿一般。
16年来的5000多个日夜，海妹几乎没有离开过屋子。时间，对于她而言，似乎没有意义。记者试图与她沟通：“海妹，晚上几点吃饭？”她沉默许久才开口：“天黑吃饭。”“你多久出去一次呢？”她想了想：“不知道。”“那你上次出去是什么时候？”这次，她笑了起来，似乎回忆起外面的样子：“那一次，没多久就回来了。”
家里连一张像样的床都没有
遭遇变故 哥哥生病母亲离家
这个家庭的不幸要从1995年说起，那年，9个月大的海平突然发高烧，父亲黄少杰带着他到镇里的医院看病，因病情严重，医生建议转院治疗。当黄少杰东拼西凑借了2000多元，带着儿子到福州一家大医院时，医生却表示，孩子脑部受损严重，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无奈之下，他带着儿子回家。幸运女神的眷顾，海平捡回一条命；不幸的是，他却出现智力障碍。
那年，黄少杰刚结婚一年多。原先，他在村里的石窟干活，一天能赚20多元。1998年，石窟禁止开采，他没了工作。为了养家，他帮人种田打零工，甚至在村里捡垃圾。后来，他外出打工，妻子在家照料儿子和婆婆。
2000年，海妹呱呱落地，这个艰难的家庭出现生机。然而，也许是无法忍受一贫如洗的生活，也许是长年照顾智障儿疲累，2005年的一天，母亲不辞而别，从此杳无音信。直到前年，她为了离婚才返家，那时，黄少杰沉默着办完离婚手续。
一贫如洗 志愿者热心帮忙
石头房内的地面未铺水泥，坑坑洼洼，屋顶到处是缝隙，每到下雨天，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海妹和哥哥、奶奶的床都是木板搭起，碰到下雨，他们就要蜷缩在墙壁边上睡觉，避免屋顶漏水滴下。除了客厅有两盏灯，其他房间的灯都不能亮，晚上只能打手电筒照明。
去年12月份，志愿者饶文福等爱心人士走访慰问张坂镇的贫困户，当他们来到海妹家了解到情况后，大家很受触动，纷纷伸出援手，凑了上千元帮助这个家庭。近期，饶文福将相关情况发到微信朋友圈，众多亲友加入到帮助这个家庭的队伍。目前，他们共筹得善款8000多元。今年7月份，志愿者们带着工具，帮这个家庭修补漏水的屋顶及地面。
或许是长年累月待在家里，与外界接触甚少；或许是一天说不上几句话，生活沉闷……如今，海妹变得呆滞、迟钝。“你想要读书吗？”面对询问，她没有回答，但脸上露出笑容，眼神充满渴望。
“希望能有一家特教机构接收，减免学费，让她接受教育。”饶文福担忧地说，当务之急是解决海妹的读书问题，她才16岁，不应该把一生都耗在这座石头房子里，如果不走出去，她的心智会越来越差。
□泉州晚报记者 王丽虹 谢宜萱/文 陈晓东/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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