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网2月6日讯（海峡都市报记者 张帆 田米 文/图）

凌晨4点，泉州新门菜市，寒风吹过一片喧嚣。

一筐筐胖乎乎的大白菜，还带着些泥土味，就被抬下小货车，又搬上了小三轮；

鲜红的西红柿红着脸，脸上带着露水，被年轻的小伙子看中，笑着扛走；

从湖北远道而来的鲜蛋，一觉醒来就到了泉州，探着小脑袋，听不懂闽南话；

猪血在塑料桶里泡澡，隔壁的豆腐一副西施的面孔，仿佛在笑说，“跟我比嫩，你还嫩着点！”

人与人和和气气，短暂寒暄后，通常是讨价还价的“戏码”——

“豆芽怎么卖？”

“1斤1块，多买给你优惠1毛！”

“快点，要走了，大包菜小包菜各来一筐！”

“好勒！给您送去！”

说笑声、买卖声、发动机的轰鸣声，交织成一支夜的圆舞曲，热闹中又带着几分急促。

作为目前泉州市区最大的蔬菜批发市场，跟想象中不同，这里一派井然。

人来人往中，54岁的徐秀贞蹲坐着摘菜叶，将嫩绿的小包菜整齐地摆进筐里，卖相好，买的人也就多。每天凌晨1点，儿子就载着她从老家南安康美的园内村出发，满载各种蔬菜，不用1小时就到达菜市。买菜人络绎不绝，31岁的儿子苏培龙年轻力壮，他不停地扛起一筐筐蔬菜，然后用摩托车载到不远的客人车上，两三个小时过去后，一车的蔬菜已卖掉大半。

10多年前，涂门街中菜市还在，徐秀贞就在那里批发蔬菜，后来搬到新门菜市，一晃就过去了快30年。她从不斤斤计较，能抹掉零头的就抹掉。

卖了多少年的菜，也就种了多少年的地。在园内村，徐秀贞和丈夫苏文言耕耘着一片50多亩的农田，一年四季种了几十种蔬菜瓜果，所有送到菜市批发的，都是前一天新鲜采摘的。每天，徐秀贞只睡三四个小时，早晨7点收摊，坐车回到家，吃了饭，她又忙着赶去菜地，锄地、拔草、浇水，和丈夫采摘第二天要卖的蔬菜。晚上9点，她才沉沉睡去，但次日凌晨1点，又要赶去泉州了。

和丈夫自由恋爱、结婚34年，靠着种地卖菜，在村里翻建了三层的新房，过上了好日子。菜地里，她弯着腰割包菜，将菜球往空中一抛，丈夫站在几个菜畦外，默契地接住。

一边说话，徐秀贞手里却没停下来，她又继续掰芥菜头的叶子。50岁的洛江河市人王秀云，胸前斜挎一个腰包，上前要买芥菜头。她在仁风菜市卖了20年菜，一直就在新门菜市批发，她跟徐秀贞买了十几年菜了，“她这里一斤两斤都可以买，也可以挑”。

这里的黎明不是静悄悄的，一年只有大年初一才消停一天，初二又恢复到平日的熙熙攘攘。

这里是小人物聚集的地方，也是很多人不曾到过的市井之地。

清晨6点20分，路灯熄灭，人渐散去，东方露出一丝微亮，第一班的24路公交从新门街缓缓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