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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惠存巷+楼仔下巷:幽幽古巷 惠存旧好
2019-08-29 12:13:19 来源:东南早报 责任编辑:陈小妮    我来说两句
    惠存巷不长,东西走向,约莫一两百米。巷子两边,或红砖古厝,或现代民居,一家连着一家,幢幢楼宇,鳞次栉比。

第四站 惠存巷+楼仔下巷

幽幽古巷 惠存旧好

■本期执行:早报记者 张素萍 李波玲 王柏峰 实习生 王泓鑫 文/图

惠存巷不长,东西走向,约莫一两百米。巷子两边,或红砖古厝,或现代民居,一家连着一家,幢幢楼宇,鳞次栉比。墙上是粉黛天成的红砖白石,脚下是古朴厚重的青青石板,为小巷平添几分古韵悠悠。

老街坊们道不出巷名由来,但他们记得小巷旧名“金刚巷”。民国11年的《泉州市图》告诉后人,今天的惠存巷口,昔日曾立着一座金刚菩萨庙,上世纪20年代辟建马路时,小庙被迁至临近一无名巷。从此,无名巷成为“金刚巷”,原来的“金刚巷”则易名“惠存巷”。

巷中,昔日恢弘的林氏双古厝,曾是一抹令人难以忽略的泉州红。在新旧交替的变迁中,古厝湮没在漫漫长河,留下曾经的书房,和一段难以考证的“池亭林”传奇;巷尾的辅德庙,人称“惠存宫”,是古时慈济铺惠存境的境庙。惠存巷往北是楼仔下巷,因巷子地势略低,且旧时建有成排木板楼房,小巷因而得名。巷中40号是泉州花灯省级传承人曹淑贞的家,也是她的彩扎工艺品“博物馆”。在她的带领下,曹家一门四代30多人均擅制花灯。

伫立小巷,平淡小日里的巷中人家,备一壶寻常老茶,煮三两家常,遥忆小巷旧时光,静养一怀恬静。孩童嬉闹的欢笑声,和偶尔开门的吱呀声,愈发衬出小巷的幽静。

老巷仁医门下多高徒 古厝昔日恢弘剧中寻

壹 惠存巷12号

老巷名医家喻户晓 仁心仁术代代传承

宁静的惠存巷

年过古稀的洪秋培与弟弟妹妹们,于祭祀先祖之日,再次相聚在充满童年回忆的中山南路老宅。1968年前后,这处老宅曾全部翻修过,如今50个年头过去,兄弟姐妹们陆续搬出去,老宅却始终是最温馨的港湾,是大家的“根”。

记忆里,这处小庭院,是兄弟姐妹八人嬉戏追逐的玩耍场地;印象中,病人们上门求医,父亲认真严谨的神色,总能让孩子自觉退居后院,不敢打扰。

一代仁医洪丕焕

带出名医林禾禧

洪秋培的父亲洪丕焕是当地有名的中医,从医30余年,擅长内科、妇科诸症,尤重儿科。洪丕焕的学生当中,就有如今家喻户晓的泉州老中医林禾禧。在恩师洪丕焕生命的最后时光里,林禾禧与其形影不离,至今仍难忘恩师容颜。

“没有洪老师,就没有林禾禧!”林禾禧印象中,恩师是一位对病人体贴、对学生严厉的中医。洪丕焕总是站在病人的立场出发,量力而行,恨不能一分钱掰成两分用,尽可能用最便宜的药治好病人的病。

对待学生,洪丕焕认真又严格。“我清楚记得那是1961年的11月,我正式进入市人民医院成为洪老师的学生。”林禾禧说,把汤头歌诀背得滚瓜烂熟是中医基本功,在恩师监督下,只要有一句背不顺溜,就要从头开始,谁都不可浑水摸鱼。林禾禧至今仍难忘恩师的教诲。惠存巷洪宅,于他而言,就像是另一个家。

每次下班,洪丕焕总会带着林禾禧等徒弟,沿着打锡街一路走到惠存巷老宅,一边讨论今天遇到的病症与药方,总结反思。如此一丝不苟的态度,深深影响着林禾禧之后的人生路。

洪秋培向记者诉说老宅往事

子承父业学中医

习得一身好医术

对待学生严格要求,对待儿女的教育更是不曾懈怠。洪丕焕儿女众多,个个皆有出息。大儿子洪秋柏曾于武汉读军校,是一名通讯兵;继承父亲衣钵的洪秋培是二儿子,退休前曾在市人民医院工作;三儿子洪秋铭是泉州七中退休语文教师;四儿子洪秋敏是退休药剂师;五儿子洪秋波则是一名工人。而三个姐妹,也在各自从业领域里发光发热。

“父亲让我去学医,我就听话去学了。”1962年,洪秋培带上行囊前往福州研读中医,直至1968年父亲逝世,洪秋培都与父亲聚少离多。

慢慢追寻着父亲的脚步,带着父亲的期望,洪秋培在医学道路上渐行渐稳。毕业后,他参加上山下乡,在三明宁化不遗余力帮助乡亲们看病,这段经历给他积累了宝贵的经验。1971年,洪秋培被分配到永安一处煤矿当工地医生,继续在基层接受各类疑难杂症的考验,也练就了一身真本领。

三代从医妙手仁心

悠悠药草真情不断

“在基层,什么病都要会看。”1990年,漂泊多年的洪秋培终于回到家乡泉州。1991年,医术精湛的他已能独当一面,顺利进入当时还坐落在打锡街的市人民医院工作,直至2004年退休。偶尔,有些病人知道身为医院领导的洪秋培忙碌,看他不在诊室,便摸索着找到他办公室求医问药。多年的经历,让洪秋培深知基层医疗的重要性,他总是先放下手头上的事情,帮病人们解决问题。

洪秋培的小儿子洪冠宇也是一名医生,在泉州市中医院内分泌科就职,仁心仁术,不忘关注各类公益活动,还曾为东南早报“夕阳红”读者俱乐部的老年读者们进行义诊。

正午,阳光热烈,洪宅古厝回归宁静,大家静静地回忆过往点滴,再无人言语。时光荏苒,不变的,是悠悠药草心……

贰 惠存巷21号

林氏恢弘古大厝 曾引来电视剧取景

墙柱上的雕刻可以一窥林家大厝曾经的辉煌

站在惠存巷巷尾,眼前林立的现代民居,令人很难想象民国时期甚至更早,这里曾矗立着一座占地数亩的闽南古厝。古厝的红砖燕尾,曾是小巷让人难以忽略的一抹泉州红,深居古厝的林家人是巷中有名的大户人家。

时光如水,昔日坊间有名的“池亭林”传奇,逐渐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中;林家古厝也被拆分成5户,建成新式楼房,仅留下惠存巷21号这栋曾经的书房,依然见证着风起云涌。

被拆分的林家古厝如今只有这座书房保存完整

红砖赤瓦古大厝

曾花园池沼俱全

“瞧,这一片原本都是林家的古厝,现在拆分成5户了。”站在惠存巷21号大门口,90岁的李乌敏阿婆一声长叹,她手指着门牌号21号、21-1号至21-4号的现代民居,缓缓道出林家变迁。

在李乌敏的记忆里,林家古厝是典型的闽南传统古建筑,红砖赤瓦、燕尾山墙富有韵味,柱石上的联句和墙柱上的雕刻美轮美奂。虽然她并不知晓古厝的始建年份,但她清晰地记得,1952年她从晋江嫁入惠存巷林家时,古厝仍保留十分完整。

彼时的林氏古厝,大门恢弘颇有气势,穿过石埕,内有祖厅,两侧有厢房,书房、花园和亭台池沼一应俱全。林氏一大家子住在古厝,孩童在栽花种树的花园嬉戏,园中亭台假山别有意趣,鱼儿在池沼游弋,呈现一派私家园林自然风格,电视剧《女画家张玉良》还曾在此取景。

“其实最初有两座古大厝,一座后来被拆分成如今的5户人家,另一座在抗战时期被堂亲转卖给陈姓人家。”李乌敏回忆。

曾经的书房变成了住房

祖上或为官宦士绅

古厝今仅余老书房

20多年前,林氏古厝大厅坍塌,佛像被请出林家,在小巷辅德庙安家。分了家的林氏子孙纷纷自立门户,古厝消失在人们的视线,原址则崛起一座座现代民居,徒留曾经的书房。李乌敏说,惠存巷21号基本保留了林氏古厝书房的原貌,书房全用木头建成,占地七八十平方米,外观淳朴,古色古香。

“林家人是‘池亭林’的后裔,祖上是当官的,但具体何种官职,我们也不清楚。”李乌敏虽然生于晋江,但因亲戚家住楼仔下巷,她从小在惠存巷一带玩耍。民国时期,水门巷至金刚巷口旧称“亭前街”,她曾听住在亭前街的老街坊提及“池亭林”的故事,惜今已无法考证。

记者查阅鲤城区林姓源流时发现,惠存巷早在明清时期隶属慈济铺,而古时家住通津门慈济铺的林氏,或为晋江县令林翘的后代。据记载,林翘的九世孙林外,是宋朝绍兴年间进士、南宋著名诗人;林外的后裔林克敬,居通津门慈济铺。据传,这一支派的林氏后裔每逢春节,都会书写“上林培玉树,锦马毓龙驹”的联文贴于住宅大门。

祖上士绅书香门第,但传到李乌敏的公公这一辈,林家人大多从事手工艺,匠心制作传统竹门帘。

叁 楼仔下1-1号

香火延绵辅德庙 供奉“儿童守护神”

庙前悬挂的“日月太保”匾额

行至惠存巷巷尾、楼仔下巷口,有一座名曰“辅德庙”的宫庙。宫庙不大,庙旁立有大型葫芦状金灰炉,庙前悬挂“日月太保”匾额,告诉来者庙内奉祀的是日月太保英烈侯。

“庙里供奉的是铺主公,每逢农历初一、十五,还有铺主公生辰,惠存巷和楼仔下巷这两条小巷的居民都会来敬奉。”李乌敏阿婆也是辅德庙的“守庙人”,闲来无事时,她都守在庙里。

“铺主公当时供奉在我家大厅,佛生日时才会把佛‘请’出来,平时街坊邻居都是到我家里敬拜。20多年前,林家古厝大厅倒塌,铺主公才被请到这里。”李乌敏说,辅德庙是旧时慈济铺惠存境的境庙,早年已废,后来才重建,由于惠存巷和楼仔下巷的居民不多,即便是铺主公生辰即农历六月初六和十月十五,辅德庙也并不热闹,但香火延绵不绝。

辅德庙香火不绝

在小巷居民心中,小庙亦称惠存宫,庙里供奉着日月太保英烈侯,即宋度宗的第三和第七个孩子赵昰、赵昺兄弟俩。兄弟俩是宋代末年动乱时期的一对“患难兄弟”,还曾与泉州有着不解之缘。泉州曾是赵昺的封疆属地,相传元朝元贞年间(1295—1297年),泉州一堡街上的民众自发雕铸神像,建立寺庙供奉赵昰、赵昺兄弟,由于担心被元朝统治者发现惹来杀身之祸,民众们便对外宣称这是保护儿童的神灵。因宋度宗的儿子名字均有“日”字偏旁,女儿名字有“月”字偏旁,民间便称之为“日月太保”,以“日月”代称宋室血脉,追念前朝皇裔。

日月太保被称为儿童的守护神,是泉州特殊的民间信仰。在惠存巷附近的一堡街中段,也有一座浦东宫,宫内也供奉着日月太保,当地民众甚至有认日月太保做“契子”的习俗。

肆 楼仔下巷40号

一门四代三十人 情定非遗巧制灯

曹家一门30多人均会制作花灯

橱柜里,摆放着一个个或色彩斑斓,或惟妙惟肖的彩扎工艺品,工作室内,悬挂着一盏盏或造型各异,或流光溢彩的传统花灯……楼仔下巷40号,既是泉州花灯省级传承人曹淑贞的家,也是她的彩扎作品“博物馆”,还是她的花灯制作“大本营”。

在泉州工艺美术界,曹淑贞可谓大名鼎鼎,她14岁起接触彩扎工艺,15岁成为花灯学徒,至今与彩扎花灯已打了50多年交道。在她的带领下,曹家一门四代均擅长花灯,女儿李静咏和两个弟弟曹志猛、曹志雄,皆是泉州非遗项目的传承人。

师从陈天恩大师

沉醉彩扎数十年

老泉州人大抵知道,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彩扎工艺品曾是嫁妆标配之一。当时的泉州工艺美术厂专门开辟车间,由彩扎老一辈艺术家陈天恩任车间主任,带领工人制作彩扎工艺品,产品或出口外销,或作为出国展览之用。1966年,曹淑贞进入工厂彩扎车间,师从陈天恩,开启彩扎的艺术之路。

“那个年代,彩扎摆设很受群众喜爱,产品完全是供不应求,许多客商订货时,二话不说直接放钱。”十几岁的曹淑贞,一头扎进彩扎的世界,从最初在厂里做,到不惑之年自立门户,她的作品日渐丰富。造型上,从嫦娥、才子佳人,到花鸟虫鱼、卡通雪人;材质上,从通草、竹篾、棉花,到陶瓷、绸缎,成品益发精美,也更耐保存。

历经半世纪时光淘洗,曹淑贞留下的彩扎样品,每一件都体现出制作者高超的技艺。

曹淑贞与女儿李静咏共同创作的彩扎座灯《琵琶行》

首创彩扎花灯

作品一炮打响

从事彩扎工艺的同时,曹淑贞从小跟随舞龙队的父亲学做花灯,但真正把花灯当成一门吃饭的营生,却是改革开放之后的事情。

“那时泉州办了很多民营企业,有的工厂会找我们买花灯,参加政府组织的灯展。花灯若是得奖,还会发奖品给我们。”曹淑贞回忆,花灯的奖品从扑克牌、电影票、茶叶,渐渐变成钟表、自行车、电视机等大奖。

最初市面上的花灯,停留在较为简易的样式,浸淫彩扎数十年的曹淑贞萌生出研制彩扎花灯的想法。她在花灯中融入彩扎元素,首创彩扎与花灯相结合,并运用走马设置,让彩扎人物在花灯中转动,这也成为元宵花灯的经典做法。

一个个色彩斑斓、惟妙惟肖的彩扎工艺品

作品销售版图扩大

一家三代情定非遗

曹家彩扎花灯越做越漂亮,销售“版图”从泉州扩至台湾地区,后渐渐远销泰国、新加坡、菲律宾等国家。让曹淑贞欣慰的是,女儿李静咏承其衣钵,重拾彩扎工艺。今年48岁的李静咏,从小帮母亲做彩扎,20岁那年正式“出师”,如今已是泉州彩扎市级传承人。她的彩扎作品加入时代新元素,屡获各种奖项。

“每年元宵节前,全家总动员一起做花灯,四代30多人提前三四个月开始做。”多年来,曹淑贞以家庭成员为对象传授技艺,如今能独立制作花灯的达20多人,她的两个弟弟曹志猛和曹志雄,也是泉州花灯非遗传承人。

今年暑假,15位仰恩大学的大学生特地到曹家学做花灯。前些年,新加坡的几十名小学生分批来“上课”,台湾也有30多名大学生慕名而来,泉州彩扎和花灯两大非遗正释放魅力,绽放光彩。

伍 楼仔下巷1号

旧时群众戏院 而今欢声笑语幼儿园

幼儿园所在地早前曾是戏院

岁月淘汰了很多影剧院,楼仔下巷1号的鲤城市区中心幼儿园,早前曾是戏园,人称“群众戏院”。戏院里,上演的一幕幕悲喜剧,藏着昔日老泉州人难以割舍的情结。

《泉州古城踏勘》记载,2002年12月8日至2003年8月31日,泉州市九三学社“泉州旧城区遗址遗迹”课题组曾走进惠存巷踏勘考察,整理出炉《古城踏勘日记》。《古城踏勘日记》记载,这里曾是“群众戏院”所在地,剧场初建时,只是简易的竹木搭盖。

年过七旬的老人们可能依稀记得,泉州第一家电影院“启智戏院”,于1913年设于玉犀巷内,1916年起,泉州陆续出现了多家影戏院,奎霞巷有“温陵戏院”,南街头丰美内有“大众戏院”,伍堡马路有“桐城戏院”……那个年代,群众戏院虽然简陋,但每逢好戏开场,戏园里常挤满街坊邻居,听一两段戏,看一场电影,是莫大的享受。

1952年的一场台风过后,群众戏院的戏台坍塌,戏院无奈只能搬迁至如今的泉州南岳宫巷,而戏院的旧址此后一度办小学,今为鲤城市区中心幼儿园。

伫立在楼仔下巷,从幼儿园小小的大门望进去,是孩子的世界,群众戏院遗痕早已无处寻觅。拔了电、熄了灯的戏院,消失在了观众的视线之中,却在零星的史料记载里,拼凑起老戏院自己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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