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岁高龄的姜瓦水仍在坚持打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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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世上有三苦，撑船、打铁、磨豆腐。”铁匠，这门古老的手艺，伴随着“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早已淡出现代人的生活，成为岁月里的记忆。

在惠安黄塘镇，却有这么一个曾经远近闻名的“打铁村”——埔兜村。400多年来，村里大多村民都以打铁为生，只是伴随着时代发展，如今只剩几位老人坚守着这一古老的技艺。

□本报记者 廖培煌 庄黎虹 实习生 彭坚林 文/图

先民南迁带来技艺

近日，沿着曲折的黄塘溪溪岸道路，记者来到曾经远近闻名的“打铁村”——黄塘镇埔兜村。然而，却没有听到打铁时发出的叮叮当当声，没有看到想象中的风箱，更没有见到你敲大锤我敲小锤互相配合的打铁人。

村民姜连兴表示，曾经以“打铁村”出名的埔兜村已有400年左右历史，打制出来的铁器曾远销各地。

当地几名老人介绍，他们的祖先为陕西人，明末清初时在军队做铁匠打造兵器， 期间有叔侄两人往南方逃难，挑着打铁担，一路打铁南下，来到如今的黄塘、洛阳两镇交界处。叔侄两人打制出来的铁器质优价廉，受到当地人的欢迎，两人定居了下来。

而村名“埔兜”的来历也和叔侄俩有关。姜连兴说，叔侄俩在此地定居打铁时，该处尚无地名。一日，两人见打制铁器时用的砧板下压着草埔，便取一个“埔”字，又见砧板上放着一把正在打制的刀，便取“刀”字，于是就有了“埔刀村”。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刀”字演化为谐音的“兜”，故而称为“埔兜”。

村中随处可见废弃的打铁炉和铁砧板

曾经家家户户会打铁

“小时候，我记得很清楚，不管严寒酷暑，村民们每天都在打铁，叮叮当当声从天亮时开始响，直到深夜才停。”30岁的村民姜先生说，直到二十年前，村里仍家家户户有人会打铁，并以打铁为生，从早到晚村中处处可闻打铁声。

除了日常生活用到的菜刀、锅铲、煤钳等小件铁器外，埔兜村人更善于制作大件的农具，如锄头、两尖、柴刀、犁耙等，这些产品制作精良，经久耐用，工艺高超。

然而近年来，随着时代的发展和科学技术的进步，埔兜村的传统打铁手艺受到了冲击，往日红火的小火炉失去了昔日风采，只剩各家各户门前废弃的打铁炉灶、铁砧板，见证昔日的热火朝天。

如今，1000多人的埔兜村还有几户以“打铁”为业，不过主要是靠机器锻造汽车、机械的零部件。

打铁62年老人仍在坚守

村民们说，现今整个村庄，还手工打铁的只有姜瓦水、姜良江等几位老人家了。记者费尽周折，找到姜瓦水先生，恰巧，他接到了洛江河市老农民委托的农具活。

砖头和条石垒成的炉灶近2米高，上面各有出风口。炉中放置着木炭和引火的草料。点上火，火苗蹿起来很快将木炭引燃。“现在我公公还用木炭烧炉子。”姜瓦水的媳妇帮忙打下手，她说，要想做出精美的铁工具，先要把熟铁烧红，熔断铁件，而公公不用煤炭而是木炭烧，据说这样可以燃烧得充分一些。

以前的拉风箱靠人力，这几年，姜瓦水也换上电动的鼓风机。起炉、燃烧、置铁件于炉心、鼓风，一块废旧的锄头片，很快锻烧得通红。趁着它最滚烫的时候，姜瓦水用火钳将它夹出来，放在铁砧板上，和媳妇一起迅速挥动着大锤。“叮叮当当”的击打声，传得很远，而击打喷出来的火花四射，有如火树银花。在火光与打铁声的碰撞中，大半个小时过去，这才打成了一块成型的铁片。

打完这块铁，姜瓦水停下来抽根烟歇息。今年79岁的他也记不清楚到他这一代有几代人以打铁为生。1953年，打铁技艺一流的他被聘用到当时的鲤城河市铁木社打铁，这一干就是42年。1995年，退休在家的姜瓦水闲不住，又倒腾出他的打铁炉灶。

他不无感叹地说，一二十年前，自己退休后接到的活仍是应接不暇，一天要打个几十把，而现在一两个月才有老主顾上门，打打乌锥、五齿、六齿、铁耙等农具。

“现在工厂里锻造出来的锄头用完四五把，手工打铁的还能用。”村民说，纯用人力打制，现在村里只剩几位高龄老人，希望有人能传承这门老技艺，以免其失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