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年前，夫妻俩和三位老伯共同种下这棵榕树，多年来供路人乘凉
犯重病 丈夫舍命不卖树 遭砍伐 妻子痛心讨说法
承载一家人记忆的榕树被砍去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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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是植树节，南安美林街道溪州村64岁的吴虾站在家门口，看着自己37年前种下的一棵树，哭了。那是一棵榕树，已被人砍去一半，留下6个30多厘米宽的切面。“这砍的不是树，是我的心，是我对丈夫和那三个老伯的念想。”
这棵树藏着什么故事，又为什么会被砍？
□本报记者 黄耿煌 杨佳彬 文/图
37年前栽下树 精心浇水施肥
提起树，哭肿了眼睛的吴虾有太多的话要说。37年前，她和丈夫徐诗交带着出生才四个月的大儿子，在村道边安了家。那是座石板房，一天，附近3位60多岁的老伯走过来说：“夏天这么热，你们怎么住得下。你们该种棵树，最好是榕树。”说完，还自告奋勇地要帮忙种树。
说干就干。吴虾回忆，夫妻俩花了几百元买来一棵榕树，几位老人帮忙挖土，在靠近村道的溪边把树种下。后来，担心树被洪水冲走，夫妻俩还挑来沙石把树围住。此后，浇水施肥，几位老人也常过来照看。
榕树慢慢成长，枝繁叶茂，由于就在村口边，榕树下渐渐成了外出归来的村民们暂歇喘气的所在。“我以前经常到这棵树下休息。如今树被砍了，我心疼得很。”80多岁的村民谢阿婆说，这棵树承载着许多村民的年轻记忆。
12年前吴虾的儿媳妇抱着孙子在树前留影，这是家里关于树的唯一照片。
视树如同亲人 拒绝卖掉救命
无灾人养树，有灾树养人。吴虾的儿子徐先生说，以前门前小道是土路，旁边的小溪有次发大水把路淹了。过后父亲又在路两旁栽树，有芒果树、梧桐等，说“水淹了，树就是路标。”受父亲影响，兄弟俩也栽了不少树。后来，随着更多的村民在这条村道边建房子，其他树慢慢地没了，只剩下这棵榕树。
“榕树是和我们兄弟俩一起成长的，是我们的家人。”徐先生说，2004年的一件事让家人对这棵树的感情越发浓厚。当时，父亲徐诗交得了重病。有人来找他，说是要买树，出价11万元。抱病的父亲态度很坚决，就是不卖，“我的病如果有得医，可以去借钱治病，也不要卖树治病。我要把树留给子孙，让后人乘凉、幸福。”此后，买树的人又来了两次，价格提到了15万元，一次次被拒绝后，只好作罢。几个月后，父亲就去世了。不久，帮忙种树的最后一位老伯也去世了。
“父亲宁肯留下树，也不肯卖树救命，我们对这棵树的感情就更深了，看到它就像看到了父亲。”徐先生说这话时，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吴虾拿着老照片看着被砍的树，想起了过往的种种。
树枝挡道被砍 一家心痛不已
随着新邻居的到来和村貌的变化，榕树的命运也在发生着改变。2008年，吴虾的邻居徐国旗一家要翻建房子，觉得树枝影响盖房，砍了几根树枝。吴虾过去阻止，最后村里调解让对方赔偿了1000元，吴虾和家人当场说这钱要捐给老人会。
没想到，今年3月6日，树再次被砍。“是我力主砍的。”89岁的徐国旗老人对此并未回避，“我趁着春节子孙们在家，把大家召集起来砍了树。”他说，砍树的理由主要有两个，一是树枝靠近他家房子，虫子会进屋，影响日常生活，有一次还招来一条蛇；二是这树影响交通，阻碍视线，大一点的货车一不注意就会蹭到枝叶。徐国旗表示，砍树是经过树主同意的。对此，徐先生说，双方没商量好如何砍树，树枝就被齐刷刷地顺着路沿砍掉了。
“守着树，其实是守着人。”吴虾站在家门口，手里拿着12年前儿媳妇抱着孙子在树前的留影，偶尔抬头看看被砍了的树，想起了往昔，黯然神伤。她说，这棵树承载着他们一家人的太多回忆，如今被砍了，她的心似乎被掏去了一块，不知道该如何平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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