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写手造富神话
东南网7月26日讯（海峡都市报记者 刘燕婷 林天真 摄影 谢明飞 编辑 刘荣寅 沈桂花 视觉 立祺 炎平）
2003年，福州人萧鼎（笔名）创作的仙侠小说《诛仙》，让无数读者真正踏入“网络小说”的世界。
在那之后，《鬼吹灯》、《盗墓笔记》、《三体》等一系列名作的出炉，不仅让网络小说迎来春天，也造就许多知名的超级写手。
这几年，随着《甄嬛传》、《花千骨》等网络小说改编剧的热播，更将网络文学推向前所未有的高度，也把“IP”观念植入到人们的认识中。
你很难想象，知名写手的小说，一篇章节刚一更新，就会有上千万的点击量；一名写手仅靠一部小说，光稿酬就有上百万元，改编成游戏、电影，收入甚至以千万计算。在过去传统创作领域，这些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正慢慢变成“正常”——值钱的不仅是写作本身，更有粉丝经济和IP经济。
泉州，乃至整个福建，很早就有发展网络文学和IP开发的萌芽。最早由晋江电信所创办的“晋江文学城”，现已成为中文网站前百强。除了萧鼎，德化小伙周俊强，凭借所创的网络小说《杀手房东俏房客》，完成从端盘工到年入百万的逆袭；厦门大学英语系毕业的福州男孩陈谌，成为韩寒主编的电子杂志“ONE”团队里最有人气的作者之一，他的《世界上所有童话都是写给大人看的》获得第一届网络文学双年奖优秀奖，多部作品正进行IP改编；30岁的南安人戴日强早已不再着眼于网络文学创作，他和同学开创的公司，已有多项IP改编成功运营的案例。
萌芽，还没有真正开花结果。“晋江文学城”早被盛大文学收购，在戴日强的认识中，闽南几乎没有文学IP开发的相关团队。而据泉州文联统计，泉州纯网络文学创作的写手仅10几名，涉及IP产业的公司仅1家，泉州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市文联主席许旭明说，“IP产业在泉州还很待开发”。
周俊强：德化端盘工逆袭记
周俊强每月只花10天时间来写作，每天用四五个小时，集中创作两三万字的文章
采访周俊强，前女友是他绕不过的话题。
2011年春节，女友说：“我要买软卧回家。”他摸摸口袋里仅剩的200元，瑟瑟地说：“我身上所有的钱加起来只够买硬卧，咱买硬卧吧。”
女友笑着说：“如果连软卧都买不起，你还算什么男人，分手算了”。
在那年春运的火车站前，交往许久、同在一家餐厅端盘子的女友，拉着行李头也不回地走了。一段爱情，就因为买不起一张软卧车票而告吹。
看着留不住的女友，周俊强觉得自己的世界就如同自己的生日——4月1日愚人节，一般诙谐讽刺。
而在那之前，周俊强还在超市打过杂，在仓库当过管理员，在工地搬过砖。谁能想到，如今的他是一个年入百万的网络写手。
再坏坏不过端盘子
28岁的周俊强，出生在德化一个普通家庭，书读得不好也没怎么读，高考就语文勉强及格，总分不过300来分，在一所大专院校学习机械专业。
毕业后，迷茫的他和大多数同学一样，四处去找工作，“结果和我能想到的差不多，很多单位一听说我是大专生，连表现的机会都不给，就说可以走了”。万般无奈之下，为了自食其力的他放下面子，去超市打杂，去餐厅打工，在仓库当管理员，还去工地搬过砖。
前女友就是同在餐厅打工的女孩，处了一段时间后，收入微薄的周俊强越来越不受女友待见，一张软卧车票成了致命的稻草。
他深感悲伤与屈辱，辞去工作回到德化老家，把自己闷起来。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过，他需要隔绝外界的干扰，去思考人生另一种可能的出路。他在大雨中暴走，在阳光下平躺，靠在县城江水的栏杆边，萍水远眺模糊的未来，原本喝水都会胖的人，在愁闷里暴瘦十几公斤。
3个月的思索里，家人看到的是一个抑郁的、苦闷的、无所事事但是无比痛苦的年轻人。
2011年5月，他终于想通了，“要成功，就一定要做自己擅长的事。想想自己这20几年，除了上网玩游戏，每天必看的就是小说”。
周俊强在初中便迷上网络小说，每天上什么课不重要，重要的是所追的小说，在第一堂课的几点几分更新。从早期的东方仙侠，到后来的网络玄幻，他几乎是一路跟着网络小说成长起来，看过的小说如果要给个粗略的数字，那应该有过万本。
“如果我也来写网络小说，说不定比别人写得还要好。”他想起自己高二时，曾为追了5年的玄幻小说《网游之纵横天下》，写过一部3万多字的番外篇《缥缈之旅》，他用作业纸手写，写了满满一本，当时全年级都在传看。
自认文字功底还不错的他，决定在网络文学上做一番尝试。他把决定告诉母亲，母亲答复他，“去写吧，尽量去拼吧！再坏坏不过端盘子，坏不过当仓管，坏不过工地搬砖”。
一炮而红收入百万
看了那么多年的网络小说，周俊强很明白小说的类别有太多种，他将首作定位为都市生活类，书名是《杀手房东俏房客》，写房东和房客的故事。
“看书容易写书难。”一开始，几百上千个字，他就能琢磨上半天，通宵达旦两三天，终于写出2万多字，发到中文在线网的17K小说网。
没多久，网络编辑就主动找来。“每个新手写的作品，只要发到网站，网编几乎都会浏览到，三四万字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功力。”周俊强说，网编每天要看近百万字的网络小说，对文字的嗅觉都是很敏锐的，发现好的作品便会直接联系，商谈签约的细节，并一路指导写手写作。
“网编比我还小一岁，他和我谈了新人培养的合约，每写千字便能获得几十元稿酬，要是读者有打赏，我也能够分成。”周俊强说，签约写手只要负责生产好的文字，网站则全权负责作品的推广，包括作品完结后的IP交易，若成功卖出改编权，写手和网站共同分成这笔丰厚的版权金。
周俊强正式出道了，第一次写书就能被签下，这让他感到相当庆幸。幽默又带有批判的新书，在获得一次“新书推荐”后，开始火起来，每个月的收入也相当丰厚。连载的第一个月，他便拿到7000多元的稿酬，这是以往打工收入的好几倍。按照合约，他一个月要交一次稿，每天的8点和12点，各要更新一个章节，每个章节大概3000字，他写稿的速度越来越快，状态好的话，一个小时就可以写完两个章节，俨然成了网络写手里的“速度流”。
《杀手房东俏房客》更了一年半，600多万字，上千个章节，点击量过四亿。“当时IP产业刚盛行，我收获十几万的版权金。”周俊强说，这部作品前后为他带来近百万的收入，2013年，他在德化县城最好的地段买套100多平方米的房子，娶了一位温婉漂亮的妻子，完成人生的逆袭。
每月10天写稿20天旅游
“每个人的离去并不是突然的决定，人心是慢慢变冷的，爱里有太多的失望，才会变成不爱。”他早已想通，前女友只是无法接受一个不够优秀的自己。2013年，为了纪念间接鞭策他前进的前女友，他花了近两年时间连载第二部作品《美女请留步》，500多万字，其间每周都稳居排行榜前三名。
曾经买不起一张软卧车票的他，凭着这部献给前女友的书，2014年在厦门买了一套房。
周俊强的身价也水涨船高，如今他每千字的稿酬比之前翻十倍，每个月单纯写稿就能有三五万元的收入；其他网站转载他的作品，都需要向中文在线网缴纳费用，他能从中分到25%的渠道费；读者打赏的红包，他能拿到80%；再加上作品卖出的版权金，他单月最高收入曾达几十万元。
他的第三部作品《极品富二代》正在连载，成绩跟前两部不相上下，很多读者是从第一部跟到现在的铁粉，有些已经跟老朋友一样交心。前几天，他收到一位读者打赏的1万元红包，“是南京一家企业的老板，40多岁，一直在跟我的作品，打赏一是朋友式的鼓励，二是想让我多更新几个章节”。
今年6月，周俊强再一次获邀参加网站的作者年会。这个网站，有上万甚至数十万的网络写手，能被网站签下的不到十分之一，很多人是默默无闻几近无稿酬地在创作，而被签下的又能获邀参加年会的更是凤毛麟角，“按上一年的成绩排，诸如阅读量、知名度等，我在都市类里排名前三”。
周俊强很享受这种网络写手的生活。重视健康的他，每天早晨5点半起来进行两个小时的晨跑，8点准时更新小说，每个月只花10天的时间来工作，每天用四五个小时，集中创作两三万字的文章，余下的20天，他就是自由的，想去哪里旅游都可以。
“很多人视网络小说为洪水猛兽，其实它也能开拓人们的想象和视野，网络小说也出了很多好的作品，比如《三体》、《盗墓笔记》。”周俊强说，泉州的网络写手不多，互相认识、交流的机会就更微乎其微，他希望有关部门能早日成立泉州网络作协，给大家提供交流平台。
陈谌：“一个”作者的成人童话
陈谌
陈谌开始发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是在4岁那年，确切说是在1994年的一个午后。
那是一个起风的下午，天空并不明亮，爷爷奶奶上班的工厂依旧呼哧呼哧冒着生产的白烟。住在工厂成排的宿舍区里，闷声沉重的哀乐一阵阵钻进了耳朵里。
他是个多愁善感的孩子，总比这一片区玩耍的伙伴敏感，就像同样是哭都要哭得比别人久一点。
“有人死了。”死，这是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这个字眼：低气压的灵堂，白衣白帽哀号进出的人，还有门口的棺材……看惯了童话故事、动画片的小孩，被这样的仪式震慑到了。他蜷缩在角落里，在哀乐声声中恐惧地想着，“人活着活着都要死，那生死夹缝之间的这几十年到底有什么意义？”
内心生出的困惑和恐惧感，让他一直反复问着并没有什么阅历的自己。从那天开始的一小段时间里，他再也不能像个孩子那样天真地入睡，然后天亮就醒，他像个大人那样认真地在夜里辗转。
小伙伴听完他的困惑，总一脸茫然地摇摇头，带着“听不懂你说什么”的神情。
“是的，在那么小的时候我就想得比别人多，不是个单纯的小孩，很合群但喜欢独处，看的书也多。”26岁的陈谌，是网络写手，他是韩寒主编的电子杂志“ONE”团队里最有人气的作者之一，出版过《世界上所有童话都是写给大人看的》《南极姑娘》等人气小说，和韩寒、蔡崇达等联合出版《和喜欢的一切在一起》。2015年11月2日，他凭借《世界上所有童话都是写给大人看的》获第一届网络文学双年奖优秀奖。
失恋与童话
在陈谌的记忆里，他甚至记得自己在3岁时就对文字相当感兴趣，也识得多，“有一次看着报纸上的《节目预告》，我转头告诉奶奶，今天的连续剧都有哪些。霎时，屋内的空气凝结了足有3秒，奶奶被惊到了”。
“大抵是因为家里的书多，小时候没事就翻书。”他出生在福州市区，父亲在中专教会计，母亲在电视台上班，家里有各种各样的书，大多是父亲大学时代的旧书。那个年代，手机、电脑都还不盛行，每天看完欧美童话片，和父亲踢完球，就没有其他更有趣的消遣了，看似懂非懂的书成了童年最有趣的独处方式。
小学开始写作文，面对命题作文《难忘的事》，同学们用两三百字写了多开心多有趣的事，他写自己摔倒的不快乐，生活的细节被刻画得相当精细，写了足有好几页的作文纸，连老师都很惊讶。
10岁的年纪，当别人还在行使着天真烂漫的童年特权时，他已经感觉自己有很强的倾诉欲，想要表达的东西也很多。那就写下来吧！从写日记开始，到自己编童话，学着写小说，写作的形式和风格随着年龄的增长，在不停地切换频道。
他炽热地爱着书写，这成了一种不需要刻意坚持的习惯，“就像你不会告诉你的朋友，我每天都坚持吃饭”。
自小就成绩优异的陈谌，高考后填报厦门大学金融相关专业，却被英语系录取了。他曾打算，大学毕业后像父亲一样当一名会计，但这样的人生规划被生生打乱，他对人生都迷惑了。
“现实既不能改变，也无法赞美，那不如做些自己想做的事，当做回忆也好啊。”他花大把的时间泡图书馆，看与专业不相关的书；背上吉他，组个乐队参加各种校园表演；飞到心仪的远方浪迹一段时间，或宅在宿舍打一天游戏……
他的大学过得比别人丰盈，他的抱负也不同于那些纯粹追逐学业的人。他觉得自己已是一个社会人，要更多的关注时事，应像韩寒一样当个“公知”。他注册了人人网，并开始在上面写一些批判性杂文和时事观点。
真正让他在网络上活跃起来，是大三的时候。
“大三是我写作风格的一个转折点，因为我失恋了。那是我的初恋。”失恋无疑是痛苦的，但只能熬着，“毕竟，不能杀死你的东西只会让你难受。”因为这场情伤，他更坚定地觉得小时候美好的童话故事都是骗人的，“公主不会嫁给穷王子，帅王子也不会娶丑公主，我想试图还原生活的真相，写写成人的童话，表达我对现实世界的认知。”
我不是作家
感情的灾难，给他带来了创作的黄金期，《冰箱里的企鹅》《口琴》《时光若刻》……一篇篇怪诞现实的短篇小说发表在人人网上，风格鲜明的成人童话故事，让他长居热搜榜的第一第二。大批粉丝开始涌入他个人账号，网站临时为他开通了好友无上限的功能，一万多的好友和20多万的访问，在当时的人人网上已是相当壮观的数字了。韩寒向他伸来了橄榄枝，邀请他加入“ONE”的团队，出版社联系上他，要为他出两本书。
“从来没有指望过我会火，就算真的火了，也没什么关系，我写东西纯粹就是为了自己爽，不习惯去讨好别人。”陈谌依旧按自己“一周一篇”的低频在行走。他的短篇小说，带着西方荒诞派的味道和欧·亨利式的结尾，“是传统文学，而非网络文学，只是利用了网络的平台。网络文学更多的是流水线式的套路写法，他们有的日更几万字，是被读者当连续剧来看的。我希望自己将作品雕琢得更精致，一万字的文章经常要改上六七遍。”
他是个随性的人，人生里没有弯道，心之所至，便是前路。2013年大学毕业后，因为对网游的钟情，他抛开专业，在一片讶异声中进到广州一家游戏公司，做着一份高薪的工作。几个月后，当工作的无趣感如同无边的荒野令人绝望时，他决然辞职，在租来的小屋里，潜心写作。ONE的稿费足以让他体面生活，他边撰稿边忙出书的事。
两本新书的面世，为他带来空前的美誉，“人气作家”“90后新生代作家”……这些头衔让他极不习惯。“出了几本书，就是作家？不，我还算不上，只是个作者。”他不喜欢人们加于他头顶的光环，他更想在没有被过高期待的情况下带来惊喜。
为了让自己的作品能有更大的发展空间，可以进入IP改编的链条，去年10月，在朋友的邀请下，陈谌也成了北上追梦的人。“因为北京聚集着全国最多的影视资源和有实力的制作人。”陈谌说，自己的多部小说眼下正在被改编成影视剧本，最快明年，就会有几部院线作品可以面世，“IP的崛起，给作者带来了更多可观的收入，每部被改编的作品，都给我带来了不菲的版权金。”在他的看来，写作与收入本身并不矛盾，毕竟没有人不希望过好的生活，“作者们也是需要用文字来养活自己的，只是我不想因为文字带来的利益，使得文字本身变成一种单纯的消费品，这和我写作的初衷相违背。”
写更多优秀的作品才是陈谌最本源的追求，他正勤奋、慢工出细活地写着他的另一部长篇小说。
百万版权金背后的IP链
戴日强
周俊强和陈谌，在IP产业的崛起下，一部作品便可带来动辄百万元的收入。当然，这种IP红利，得益的不仅是网络写手本身，集纳这些网络写手的平台可能成为更大的赢家。
其实，早在1998年，泉州便诞生了“晋江文学城”，最早由晋江电信所创办，主打言情类文学。网站发展迅速，创立不到两年，日浏览量很高，在国内言情类文学分类网站中，可以排到第一、第二。后又曾凭借着数目庞大的原创连载小说，红噪一时。2007年10月，“晋江文学城”被盛大文学收购，现日访问量近6000万，成为中文网站前百强，上百部作品通过网站而进入了IP产业链。
泉州曾有网络文学及IP产业的萌芽，可惜被交易出去了。那，到底什么是IP产业链？
正在北京从事“泛娱乐”题材IP全版权研发，30岁的南安人戴日强或许可以带着我们看懂这个正在盛行的文创产业。
IP产业链
“IP，是英文Intellectual Property的缩写，也就是‘知识产权’。2013年左右，国内的游戏领域最早出现IP的说法。而后IP开始进入大众实业，陆续有游戏被改编成电影，文学作品被改编成游戏、影视、动漫等多文化领域的交融。”戴日强也曾是一名网络写手，他就读于山东大学，大学期间就出版了两本长篇小说，立下了“要做文创帝国”豪言。“现在的豆瓣红人宋小君是我大学同学，当时一听就觉得我梦得太远。”
毕业后，他到北京，在腾讯公司旗下的盛大文学上班。“一定要先找对一个地方，认真工作五六年，再来创业，那才不会盲目开始。”进入公司后，他成了一名主编，负责包装网络知名写手，从出书到改编影视等整个流程全程跟进。
“在这里工作的几年里，我最早接触到了所谓的IP产业，眼看一部部网络小说在出书的同时，可以做成影视、游戏、话剧等，这种IP产业链，可以说是文化全产业链。”他潜心研究IP开发，也做了多次作品的操刀手。
2015年3月，看好IP产业的戴日强辞职和宋小君等人创办了梦生工作室，专门从事IP全版权研发。
“说白了，IP指的就是内容，可以是小说、动漫甚至是音乐作品等，好的IP是成为影视作品成功的基础。”他说，所谓的IP就是“一鸡多吃”，一个IP可以被制作成各种领域的作品。
“国外的动漫很多，最出名的如美国的漫威动画，而国内更多的是小说。”戴日强的工作室成立仅一年多，就有多部由他和宋小君等人联合编剧的作品被搬上电视屏幕，如上个月在深圳卫视热播的由马天宇主演的《缘工来幸福》，此前在湖南卫视热播的由罗志祥主演的《深圳合租记》等。“《深圳合租记》的同名手游、漫画、繁体图文、番外网剧、繁体图文等与电视剧同期上市，2015年韩国Aura Media制作公司高价购了改编权，将其改编为韩国版合租记。”
飞升的版权金
“以前文创不值钱，很多好的IP都被贱卖。不过，现在大家都看到了IP的价值。”戴日强说，2009年他刚刚参加工作时，最热门的网络小说版权金可能也就十几万元。随着IP产业的走红，这两三年来，作品的版权金正以飞一般的速度在蹿升，如今，好一点的作品版权金已经涨至百万元，优秀的作品更是达到千万元级别，“刚刚播完的《翻译官》，卖了上千万的版权金。”
戴日强认为，随着互联网跨界运营兴起，围绕知名文学作品进行IP开发已经相当盛行，“越来越多的小说改编成影视、动漫、游戏、衍生品等，如《琅琊榜》、《花千骨》都是由网络小说改编而来，同期上线的还有网游等，这也意味着文学作品的价值也越来越受到重视。”
“这是一个无限延展的时代。”戴日强说，“过去，一本小说出版后，它的路程也就到此为止了。可今天的小说出版后，还可以继续出发，变成音乐大剧、影视大片、游戏大玩、手游等，还可能上演现在几乎无法预料到的其他衍生产品。”
IP产业链，除了为大众带来更丰富的视听体验，也为作者带来了可观的收入。戴日强说，目前他工作室的签约作家编剧里，已经有人达到了“一字千金”的收入级别，“5000字的作品，影视公司开出了200万元的版权金。”
“现在我的团队要思考的是，如何系统性地综合开发IP产品，我认为这一定是大势所趋。”戴日强今后最想做的是IP内容中心，他觉得，目前国内最有资源来做IP开发的应该是北京，上海、广州等一线城市都无法匹敌。“把目光再往南方移动，落脚到闽南来看，目前，据我所了解，厦门仅有寥寥几家IP公司，出产的作品以游戏为主，而泉州我暂时还没有发现有在做IP开发的。”
“我觉得泉州有很多很优质的传统文化，怎么去做IP开发是泉州要重视的问题，一部热播的影视剧作品便能让传统文化打出巨大的知名度，就如《叶问》让咏春拳家喻户晓，《百鸟朝凤》让唢呐又一次泛起了光。遗憾的是，目前泉州还缺乏这种推广传统文化的好作品，也缺乏有实力的IP公司去助推文创产业。”戴日强认为，一个城市真正的文创产业并非只是卖点原创的手工作品、明信片，或是仅局限于写作、出书，而应更多开放思维，引进并扶植有潜力的IP公司落地。
戴日强的梦生工作室，目前在北京和广东均有工作室，因为对故乡的热爱，他今年有意在闽南设一个分部。
IP在泉州
IP产业目前在泉州的发展如何？
据泉州市委宣传部文化改革发展科的统计，当前泉州有120余项的文化及相关产业的类别，去年一整年的主营业务收入达1048.37亿元，“目前泉州的文创产业，仍是以工业设计及与实体经济结合的产业为主，如石雕、藤铁、陶瓷等，每个单项的年度产值都达到百亿元；而纯文化产业的占比则少之又少，如网络电影、网剧等，很多单项都没有具体的年度主营业务的统计数据。”文化改革发展科蔡科长透露，泉州很重视文创产业的发展，“在泉州注册成立的文创公司，便可申请文化产业发展专项基金，最高20万元。”
“IP产业在泉州更是鲜少听说，在目前登记注册的文创产业里，可能仅有一家，少量从事IP产业链里的知产权交易。”泉州市委宣传部副部长、文联主席许旭明说，目前，泉州IP产业的发展还有待开发。在得知戴日强有意在闽南设一个分部，他表示，将好的IP开发公司引进来，定能促进泉州IP产业发展，希望从泉州走出去的戴日强能将分部设在泉州，他也将积极促成此事。
“网络写手也是生产优秀IP作品的重要团体，同时也能丰富文学创作的类别。根据泉州市文联的粗略统计，泉州专门从事纯网络文学创作的写手仅有十几人。”许旭明说，泉州市文联很关注这些网络创作人群，已经在筹划要成立“网络文艺协会”，这将涵盖网络小说、网络电影、网络书法美术创作等的人群，为大家提供一个交流学习的平台。他希望更多人参与到文学创作里，“市文联有相关政策，从事长篇小说创作的，不论是网络形式、纸质版，都可以申报年度重点选题，只要符合条件的，最多可有5000元资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