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段时间，关于保姆的新闻不时见诸媒体。南安警方日前就抓获了2名涉嫌入室盗窃的嫌疑人——保姆陈某和保姆中介苏某，他们联手盗窃12户雇主家财物。保姆曾某深受雇主信任，她却因沉迷赌博欠下赌债，偷走雇主家中41万元现金。2017年6月22日，杭州一保姆欠下巨额赌债务，为向雇主开口借钱，自导自演“放火再救火”戏码，不料烧死女主人和3个小孩子，此事更是震惊全国。
在不少泉州人看来，有老人、孩子的城市家庭，请个靠谱保姆帮忙照顾家人料理家务，这样自己可以安心在外打拼。但现实情况往往不尽如人意，许多市民感叹好保姆难求。为什么好保姆难寻？是雇主挑剔还是保姆要求高？保姆行业需要朝什么样的方向发展？本期新闻调查，记者带您探访泉州的保姆市场。
□记者 廖培煌 文/图（除署名外）
找个靠谱保姆 比找对象还难
“这年头，保姆难找，找个好保姆更是难上加难！”一提起请保姆的事，许多人都会无奈地摇头。在一些市民看来，找个靠谱的保姆，不比找结婚对象容易。
保姆曾某盗窃雇主41万元，被抓后指认作案现场。
保姆偷走雇主家中财物
市区王女士的丈夫在国外经商，二娃出生后，王女士忙得团团转。2018年1月，她通过家政公司雇请了44岁的保姆曾某。曾某爱干净，看护小孩、做家务，都是好手。一年多时间下来，王女士把曾某当成知心大姐。今年4月初，王女士看中一套房子，首付款不够，便找朋友周转。借到钱后，王女士交了10万元订金，余下41万元现金放在家中卧室衣柜里。没想到的是，曾某沉迷赌博，不仅将家里几十万元存款输光，还欠了一屁股债，被债主逼急了，她打起王女士家的主意。4月11日，趁着王女士出门，曾某将41万元现金拿走。王女士报案后，丰泽公安分局将涉嫌盗窃的曾某抓获。
29岁女子陈某，于2017年至2018年期间，多次经由中介苏某介绍到受害人家中当保姆，晚上开门让苏某进入受害者家中共同实施盗窃。两人共在南安洪濑、丰州、梅山、诗山、官桥、仑苍等地得手12次，盗取现金、金器等物品总价值5万余元。两人作案时寻找的雇主对象通常是年纪较大的老人，得手后陈某就会找理由离开雇主家中。陈某与苏某并不是第一次这样配合作案，2013年两人就曾以同样方式实施盗窃，分别被法院判处有期徒刑11个月和1年2个月。未料，刑满释放后两人继续狼狈为奸。
找到好保姆完全靠缘分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保姆都不好。在市民罗先生看来，他们家就幸运地遇到一个好保姆。
2013年，罗先生的大孩子出生，老人前来帮忙带娃，但不适应这里的生活，待了几个月就回老家了。经人介绍，罗先生找到了一名老乡保姆。双方约定，保姆只带娃不做家务。每下班回到家，夫妻俩就会带孩子，这时保姆都会主动做些家务。罗先生很满意，主动给保姆加工资，逢年过节给个红包。
三四年下来，罗先生一家把保姆当成自家人。大娃上幼儿园后，时间充裕些，保姆因家中有事请辞。2017年年底，罗先生添了二孩，家中又开始忙碌起来，陆续请了三四个保姆，但都没办法长久干下去。保姆要么嫌带宝宝辛苦，要么嫌4000多元的工资低。
罗先生试着和老乡保姆联系，没想到她很快就答应回来。来之前，保姆没对工资提要求，只是说和前几年一样即可，但罗先生坚持给她涨到5000元，“靠谱的保姆，再多的钱都请不来，有时要靠缘分。”
保姆也有满腹委屈心酸事
在实际雇佣过程中，也有不少保姆受到委屈，她们希望在取得较好薪酬的同时，能够受到雇主的尊重和善待。
刚踏入保姆行业不久的张阿姨说，她曾去一个老板家当保姆，工作量不大，主要负责照看孩子，但这家人待她“不好”。每次吃饭，都是这家人吃完，她才去吃剩菜剩饭或者被要求到房间里吃，这让她很不自在。
保姆苏女士说，她在六七个家庭做过保姆，有的是雇主嫌她做得不好，有的是她主动离开。大部分雇主很友善，也有个别雇主以为出了钱，就可以随意使唤保姆。两年前，苏女士在一户家庭做保姆。只要看到她“没事做”，女主人就使唤她，明明地板刚拖完不久，却要叫她再拖一遍。男主人经常三更半夜回家，“好几次半夜一两点叫我起来煮夜宵。”她提出辞职时，男主人还说她活干得不怎么样脾气不小。如果雇主能够友善一点，大家以诚相待，“谁不想长期做下去呢？”
对市场进行规范管理，才会涌现出更多好保姆。
现状
市场需求较大 素质参差不齐
据了解，泉州提供保姆或者保姆中介的家政公司有数百家之多，经营较久有一定规模的也有近百家。在家政服务行业中，保姆属于传统岗位，但随着市场需求、从业人员来源等的变化，保姆行业也慢慢发生着改变。
行业流动性大
长期从事家政工作的赖女士说，这几年，泉州家政市场保姆需求增长很快，但缺口很大。“90后”陆续工作、成家立业，他们中不少人对生活质量要求高，没有时间经营家务、带孩子，雇保姆来做家务、带孩子成为他们的不二之选。另外，随着政策放开，一些三四十岁的夫妇生了二孩，这些家庭中的老人往往上了年纪，难以帮忙照顾小孩，请保姆一定程度上成了“刚需”。
与之相对应的是，进入保姆行业的渠道不广。“年轻的不愿意干，年老的没人请。”赖女士介绍，保姆大多来自农村，随着农村生活水平的提高，许多原本不宽裕的妇女经济能力提升，在泉州，妇女除了当保姆，还有更多工作选择。另外，有些家庭思想传统，觉得当保姆不体面。
在一些家政行业人士看来，保姆的流动性远高于其他服务岗位。“待遇、休息时间、辛苦程度、与雇主的相处是否融洽等，都是保姆流动得快的因素。”一名家政公司负责人说，虽然他们宣称可选择的保姆不少，但实际并不能保证马上到岗。很多时候，雇主有需求时，他们才临时联系登记过的保姆问问是否有意愿。
从业者素质不高
赖女士说，保姆这个行业门槛不高，会照料老人孩子、做家务是基本的，也有个别雇主会要求是本地人，有一定文化程度等。在家政行业从业近20年许先生说，很多中介公司为盈利，不注重筛选考核机制，招进来的保姆，缺乏岗前培训，素质参差不齐。
目前，泉州市区保姆数量保守估计有上万人，然而，获取相应职业技能资质或者受过比较专业培训的少之又少。此前，相关职业技能鉴定数据显示，近年来，家政服务员每年接受培训的不多。当然，在实际生活中，没有太多雇主会在意保姆是否进行过相关职业技能培训。勤快、爱干净等，是不少家庭挑选保姆的前提条件。
薪资水平不低
记者从家政市场了解到，泉州市区保姆月薪基本在4000元到7000元之间。照顾人做家务“全包”的，比纯粹带孩子或者做家务，要高上一两千元，每个月可以休息两天。
考虑到工作时长，家务繁杂，照顾孩子、老人投入心力多，保姆的这个薪资水平并不算高。因此，有些人宁愿当清洁类的钟点工，也不愿意当保姆。保姆在雇主家受约束，而当清洁钟点工，按照一天工作8小时，每小时20元-25元，一天也有200元工资。另外，钟点工可支配时间多，逢年过节时，工价还能翻番。
雇佣权益难保障
“在我看来，保姆职业约束几乎为零，全靠个人道德自觉。”市民叶女士说，她曾委托中介找了一个保姆，后来发现保姆使用的竟然是别人的身份证。保姆解释说，自己年龄有些大，用真的身份证怕雇主有顾虑。
在服务过程中，家政公司、监管部门难以进行实质性资质审核或者监督约束。
市面上的家政机构主要分为两大类，一类是家政服务公司，与保姆签订劳动合同，与雇主签订家政服务合同。出现问题，雇主与公司沟通。另一类是居间服务公司，只负责把保姆介绍给雇主并收取一定服务费。
早在2015年，国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就出台了《家政服务母婴护理服务质量规范》和《家政服务机构等级划分评定》。但现实却是，中介公司只在相关部门完成注册登记便可营业，这使得一些“黑中介”得以存在。
另外，行业不规范，导致雇佣双方维权均不易。家政公司一般与雇主签订服务协议，笼统对保姆服务内容进行规定。中介方面，基本上也只与雇主签协议。
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雇主和保姆在雇佣关系产生之前，签协议保障双方权益的少之又少。比如，在雇主家干活时，摔伤致残，谁来负责，怎么赔偿，这都是问题。对雇主来言，如果没有跟保姆签合同，一旦出问题也难以保障自己的权益。
在有识之士看来，制度缺位、监管乏力这些硬伤，为家政服务业健康、可持续发展埋下隐患。
建议
进行规范化管理 好保姆才会涌现
商务部的数据显示，2017年，中国家政行业市场规模超过2万亿元。泉州市家庭服务业协会会长何光辉说，泉州的家政市场潜力巨大，只有规范家政服务业，提升保姆的专业水准，才能让好保姆源源不断地涌现。
首先是引导保姆中介性质向“员工制”转变，进行规范的员工化管理，引导保姆尽量受聘于家政公司从事家政服务活动。家政行业与现代人对生活质量的高要求息息相关，“员工制”更有利于建立岗位培训制度。经过培训、具备职业技能和从业经历的保姆，才能更好地适应岗位需要，为社会所接受。
从业人员赖女士也认为，家庭服务行业亟须通过行业管理得到规范发展，将服务人员分散的个人行为变为有组织的行为，将简单的家务劳动变成科学的生活服务，形成家庭服务系列化、产业化。
其次，建立安全可靠、健康有序的家政服务从业人员输送体系，建立家政服务准入征信制度。
“岗前约束，进行技能、思想品质、案例等培训教育；岗中监督，在提供服务过程中，公司主动跟踪监督；岗后通报，对保姆的服务质量、对雇主的态度也进行评定。”从业者陈先生认为，保姆的工作经历、犯罪记录、健康证明等这些应该在一定范围内可查证、可追溯。同时，可以通过主管部门、行业协会，通报一些品行不佳、有违法犯罪纪录、违背职业操守、体检不合格等从业者，列入从业“黑名单”进行公示，将其彻底剔除，以此维持行业持续健康地成长。
严格建立劳动合同制度。合同代表着权利和义务，一旦发生纠纷，其是强有力依据。雇主对中介的辨别能力较弱，应全面推行劳动服务标准，让企业承担更多责任。同时，雇主和保姆应着眼于防患于未然，有意识地购买意外伤害险和家庭责任险，免除服务过程中的后顾之忧，减少日后不必要纠纷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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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挑选合适的保姆
在家政市场良莠不齐的情况下，如何挑选合适的保姆呢？
业内人士建议，如果是通过家政公司，要选择正规的家政公司。正规与否，看其营业资格，人员的从业资格。签订合同要写清服务具体内容、事项，收费标准，违约或者事故责任等。付费时索要正规票据。正规家政公司有一套严格审查程序，保姆有基本的档案。
身体健康，看健康证，正规家政公司、中介公司介绍的保姆，上岗前会体检。像一般照顾幼儿的保姆，健康证件更需要一年一体检。如果健康证逾期，建议上岗前协商，重新找正规医疗机构检查。
不仅注重经验和年龄，更要从家庭实际需要出发。保姆中三四十岁的，这个群体年富力强，职业能力高，但价格也会高些。年纪稍长的保姆，跟年长的雇主能相处得好一些，虽然体力有所欠缺，但这些人照顾老人和婴儿或许驾轻就熟。
性格相投是两方面的，有的保姆与这家雇主相处融洽，到另外一家也有可能会不适应。因此，在雇佣保姆之前，雇主应该把要求讲清楚，对保姆的秉性有初步了解，避免请过来后不合心。
雇主也要做好相应的安全防范意识。在家庭财务方面，不要过于大意，要将家中的现金、金银首饰等贵重物品妥善保管。
行业和顺需要雇佣双方相互理解体谅。双方要易位站在对方的角度看问题。雇主不应也没有理由高人一等，保姆也不要心有顾虑。保姆受雇就应尽心尽责，做好分内之事；雇主也需要理解保姆的辛劳，感激其对家人的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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