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木偶戴上冠帽,是王啸波从小的梦想
东南网10月9日讯(海峡都市报记者 刘燕婷 黄谨 文/图)制作一顶比拇指头大不了多少的木偶冠帽,缝纫机是用不了的,一定要一针一针地缝。从刺绣、镶边、组装,从夜里的11点开工,往往一抬头已是凌晨的四五点。
常人说出“耐心”这两个字,只需要不到1秒;耐下性子,制作一顶木偶冠帽,最少要用4个小时;而这样的“耐心”,他坚持了十几年。做得多了,看一眼木偶的神情,根据它的角色,他的心里就有数了。有的是传统的样式,有的是一时兴起的创意,戴上冠帽,为每一尊木偶锦上添花。
他是王啸波,33岁,电视台主持人,制作木偶冠帽是他最惬意的业余爱好。熟悉他的人说他是神一般的存在,可他说自己只是个单纯热爱木偶的人。
一个人的木偶独角戏
王啸波是安海人。外公爱听南音,外婆爱看戏,从小耳濡目染的熏陶,让他爱上了传统戏曲。
在木偶戏、高甲戏最风光的年代,每个酬神的时节,城市角头、乡野庙堂,不同的草台戏班,就能将各个角头的人气汇集在一起。还在上幼儿园的王啸波什么戏都爱听,听得津津有味,痴迷于戏曲的他,最强烈的想法是:把舞台搬回家。
高甲戏、梨园戏都搬不回来,小小年纪的他发现,拥有一尊能在掌中舞动的木偶,才能实现自己的终极愿望。一次和家人在泉州中山路发现有一家店卖木偶,“演出用的木偶一尊99元,简易版的泥塑木偶10元。”20几年过去了,王啸波依旧记得当时的场景,99元已是当时一个月的工资,家人舍不得,拗不过,最终买了10元的泥塑木偶给他。
这尊木偶成了他幼儿园时代的最爱,家里时常有他一个人的木偶独角戏。
外公是个爱动手的人,家里的杯子、烟盒、灯,全都是外公用不锈钢手工制作的。才上小学的王啸波,搬出外婆的缝纫机、闲置的布条,歪歪斜斜地缝出了木偶的衣服,大块的泡沫板被雕刻成木偶头。这是他的第一次木偶DIY,自此以后,手里的画笔、剪刀、针线,跟着他忙活了起来,纸上画出的木偶形象数不清有多少个,制作的冠帽一顶接一顶。
制作木偶冠帽的部分过程(彬彬供图)
一意孤行爱木偶的天分
为了更接近木偶戏,还是初中生的王啸波,在得知外公有个要好的朋友,是晋江李家班布袋戏团的李文炳先生,便央求着外公介绍认识。在那信息不发达的年代,外公手写了一张纸条,告知这位好友,自己的孙儿唐突拜访,想请教木偶知识。
一代代人成长,一代代人老去,时光卷走他人的故事,也带走了传统戏曲最好的年代。“木偶戏都快没了,难得有人如此纯粹地喜欢。”60几岁的李文炳用最热情的礼仪,接待了十几岁稚嫩的王啸波。一老一少热情地探讨着和木偶有关的各种话题,末了,老人借给他一尊舞台用的木偶。这是第一次握着真正的木偶,王啸波兴奋极了。
很多人都无从得知自己的天赋,而王啸波知道,自己有着一意孤行爱木偶的天分。往后一得空,他便往李文炳家中跑,两个人成了忘年交。老人教他行当的分类,告诉他每个冠帽是用来干什么的,剧团表演时,老人也总带上他。一次下乡去青阳演出,回程的路,两人一前一后地坐在摩托车上,如同祖孙二人,夜风从耳边疾驰而过,那种感动温暖至今。
知道王啸波爱制作冠帽,老人把废弃的木偶冠帽上的绒球一一收集送给他。在一次正式的表演中,王啸波做的“国公帽”被老人用在了舞台上,这给了当时正在读高中的王啸波莫大鼓舞。
打个飞的去台湾找知己
“爱好当工作,会是件痛苦的事。”王啸波大学选了舞台设计,从业选择了媒体。冠帽制作的爱好,不为谋生,不变现,一切只为自娱自乐。
“我的爱好是孤独的。”李文炳老人2007年过世了,王啸波很难找到与自己有共同爱好的人。工作的原因多次飞到台湾,每次都会去拜访同样喜欢传统木偶的朋友。在与泉州隔着一湾海峡的台湾,他找到了一名和自己一样痴迷木偶冠帽的90后,交流冠帽的样式、交换冠帽制作的材料,约个时间,打个飞的,到对方的城市,一同逛材料市场。
直到后来,除了给自己收藏的木偶制作冠帽以外,偶尔也帮剧团制作,自己亲手制作的帽子不仅是工艺品,还能登台辅助表演,这对手艺人来说,最大的意义莫过于此。
“手艺人往往意味着,固执、缓慢、少量、劳作,但是这些背后所隐含的是,专注、技艺、对完美的追求。”世界再嘈杂,手艺人也要有一颗安定的心。王啸波总选在夜深人静时,开始他的冠帽时间,面对纸板、绒球、绸布、珠线,平实的冠帽素材,每一个步骤都急不得。投入一方小小冠帽的时间有多少,他从不去计较,唯独跟自己较劲着手里的这顶帽子是否接近完美。
制作木偶冠帽的部分过程(彬彬供图)
制作木偶冠帽的部分过程(彬彬供图)
制作木偶冠帽的部分过程(彬彬供图) |